楊牧全集6-12：散文卷

散文卷Ⅰ

目次

葉珊散文集

右外野的浪漫主義者
洪範版《葉珊散文集》自序

輯一 陽光海岸
陽光海岸
雁字回時
But Love me for Love’s Sake
德惠街日記
昨日以前的星光
殘餘的晚霞
自剖
調寄小連瑣
我的航行
水井和馬燈
在酒樓上
料羅灣的漁舟
又是風起的時候了

輯二 給濟慈的信
綠湖的風暴
自然的悸動
山中書
劫
最後的狩獵
楝花落
夏天的琴聲
寒雨
向虛無沉沒
Cavemen
紅葉
第十二信
教堂外的風景
爐邊
作別

輯三 陌生的平原
秋雨落在陌生的平原上
給東碇島的伙伴們
枯萎了滿牆藤蔓
車過密西西比河
田園風的樂章
芝加哥鱗爪
這一城蒲公英
赫德遜河的浮光
有一個小農莊
從普靈斯頓校園出發
金山灣的夏天
山窗下
宿雨
在黑峽谷露宿
八月的濃霜
范布倫的古屋
那個潮溼而遙遠的夜
兩片瓊瓦

校訂後記
二十五開本後記

年輪

洪範版《年輪》序
第一部：柏克萊
第二部：一九七一至一九七二
第三部：北西北

後記

散文卷Ⅱ

目次

柏克萊精神

自序

歸航之一
歸航之二
臺灣的鄉下
鯉魚潭
瑞穗舊稱水尾
山谷記載

夜宿大度山
又見臺南
聞彰化縣政府想拆孔廟
偉大的吳鳳
柏克萊精神
卜弼德先生
我所不知道的康橋
漢城‧一九七四‧贈許世旭
覃子豪紀念

徐道鄰先生
讀書萬卷且讀律
「新潮叢書」始末

外文系是幹甚麼的？
人文教育即大學教育

後記

一首詩的完成

1 抱負
2 大自然
3 記憶
4 生存環境
5 壯遊
6 歷史意識
7 古典
8 現代文學
9 外國文學
10 社會參與
11 閑適
12 形式與內容
13 音樂性
14 論修改
15 發表
16 朋友
17 聲名
18 詩與真實搜索者
又及

散文卷Ⅲ

目次

搜索者

前記

搜索者
出發
科學與夜鶯
普林士頓的秋天
普林士頓的冬天
普林士頓的春天
紐約以北
西雅圖誌
海岸七疊
山坡定位
冬來之小簡
三代以前農家子
六朝之後酒中仙
風雨簷下
島嶼記載
花蓮白燈塔
北方
南方
霜滿天
土撥鼠芻言

亭午之鷹

1 在借來的空間裏
2 于以採菇
3 天涼
4 那盲目執迷的心
5 紐約日記
6 野櫻
7 北美大草原之土狼
8 憶舊的書
9 去夏在一海島的小木屋
10 崢嶸
11 庭鐘
12 水灣
13 十一月的白芒花
14 亭午之鷹
15 下一次假如你去舊金山

後記
瑤光星散為鷹

散文卷Ⅳ

目次

奇萊前書序
山風海雨
戰火在天外燃燒
接近了秀姑巒
他們的世界
水蚊
愚騃之冬
一些假的和真的禁忌
詩的端倪
方向歸零
野橄欖樹
愛美與反抗
你決心懷疑
程健雄和詩與我
她說我的追尋是一種逃避
大虛構時代
昔我往矣
那一個年代
藏
循行大島
胡老師
來自雙溪
JUVENILIA
秘密

散文卷Ⅴ

目次

設定一個起點
詩人穿燈草絨的衣服
青煙浮翠
一山重構
雨在西班牙
複合式開啟

神父
翅膀的去向
左營
誰謂爾無羊
加爾各答黑洞的文字檔
抽象疏離 上
抽象疏離 下
愛荷華
翻譯的事
蜘蛛蠹魚和我
鼬之天涯
破缺的金三角
中途

奇萊後書跋

散文卷Ⅶ

目次

交流道

自序

免於恐懼
海盜
國家公園
海盜之二
聲音
大學之內與外
大學的公與私
耕種
字典工程
日本式眩惑
「永遠不再」
一個大學校長
李約瑟問題
禁書
考試與作弊
生態保育的消息
再別臺大
臺北的市容
學外文
文學的社會
發言權
理想國
自由‧容忍‧威信
人文書目
歲月
個性的教育
再論學外文
致香港友人書
文學與文學批評
誰殺了吳鳳？
期待一個文學雜誌
著作權的保護
辦一個小小的學院
吾道不消沉
資料之辯
失靈
一個大學校長之自殺
昨日之魘
形象穿幫
登山
校園影印文化
笑話
理性與感性
歲末感懷
榮譽學位及其他
第三者
文章的虛實
「若確實存在」

路上一年

飛過火山

午後的飛行
恐龍
香港日記
越戰的記憶
吉卜林的陰魂
海明威與中國
花粉熱之謎
青康藏高原大雪
挫折感
論容忍
紀念一位紳士醫生
藏書
大摸索

一貫的困惑
「宇宙是一首詩」
聯考之利弊
伊于胡底
留美學生的文化危機
海外作家的本土性
合法非法
犯法
小丑死了
同性戀
胡金銓單騎過鬼塢
科學‧歷史‧真理
一種令人發瘋的人生條件
遙遠的南非
專家試論
贓
溪聲便是廣長舌

比較文學二十年
「外國語文學院」芻議
宗教和神學院
通識教育與學術自由
舞臺劇談
讀小說
此身雖在堪驚
改寫一個結局
那迎面的風

跋

序

仰首看永恆（節錄）
鄭毓瑜
　　
　　「美的事務是永恆的歡愉」
　　
　　濟慈（John Keats，1795-1821）說「美的事務是永恆的歡愉」，這句話彷如聖靈召喚，我們看到，從葉珊到楊牧，《恩迪密昂》（Endymion）開頭詩句，反覆出現在字裡行間：
　　
　　美的事務是永恆的歡愉：
　　其可愛日增，不消逝於
　　虛幻無影；反而就長久為我們
　　維持一座靜謐的涼亭，為睡夢……
　　(〈翻譯的事〉)
　　
　　在東海大學最後一年的冬季，楊牧決定翻譯此詩，翻了一千多行，約四分之一。畢業後於金門服役，翻讀濟慈書信，同時陸續書寫〈給濟慈的信〉計十五篇，對於濟慈的追隨景仰，不言可喻。然而書信中，描述對於「美」的追求，卻同時感到熱情與疲乏，甚至「美」反而引生了憂鬱：
　　
　　而我們追求的到底是甚麼？美的事務是永恆的歡愉，像夏季溫婉的涼亭，我們捨舟去到它的芳香裏。它永不消逝。……我深信永恆的Beauty――那不死的Beauty；而它與憂鬱同在嗎？

　　詩人啊，你也曾向自己要求轉變嗎？從甜蜜的短歌走向偉大的序幕。你看到希臘半島諸神的歡樂和憂鬱，我看到高山族人的感謝和怨恨。……彷彿聽見土著的呻吟，看見瘴氣的毒虐，沼澤，石穴，蛇蠍，鬼火。一切陌生的和熟悉的淌向一點，那是憂鬱。
　　
　　詩人一方面如同虔誠的使徒，追隨濟慈進入中世紀，或是神話源頭的古希臘，但是另一方面，希臘、羅馬的經典、詩篇，又如同飄渺的夢境，幾乎讓自己迷失了方向。從美的信仰中醒來，除了花蓮的樹石山海更為熟悉切身，當中其實也隱含楊牧對於浪漫主義幾經轉折的觀察。他一直相信浪漫主義對於遠古的探索應該轉向對於質樸文明的擁抱；在中世紀情調之外，還有華茨華斯（William Wordsworth，1770-1850）走向自然村野以及向赤子之心學習，然後，好奇冒險如拜倫（George Gordon Byron，1788-1824），以及雪萊（Percy Bysshe Shelley，1792-1822）反抗威權、暴力的精神。「美的事務是永恆的歡愉」這幾句詩所衍生的啟示，因此不僅僅是關於濟慈，還關於華茨華斯、雪萊、葉慈（William Butler Yeats，1865-1939），還是關於美、大自然、好奇與反抗的精神、真理的追求，幾乎是往後詩人面對時事推移，將如何記憶、同情，如何觀察、思考，與如何介入的重要線索。

　　從翻譯《恩迪密昂》、閱讀濟慈書信，而至於寫〈給濟慈的信〉，濟慈如同引路人，開始了楊牧鍛鍊與形塑自己的過程，或者面對大自然的悸動，領略3月的楝花與冬夜的寒雨，甚至反問是什麼力量促使自己寫第一首詩，或者為negative capability索解、為浪漫派辯護。而後《奇萊前（後）書》的記憶裡，回溯自己在60年代與林以亮（1919-1996）因翻譯而結緣，當然不忘提起「美的事務是永恆的歡愉」這最初的、私密的練習；而當詩人重回濟慈偉大的想像空間，更看出古典浪漫中所蘊藏的介入與同情；甚而在高懸寫作目標，擺脫日常哀樂，企圖進行哲學轉向時，都不忘與濟慈對談「智慧」命題。至於寫給青年詩人的信中，當然不忘再次徵引《恩迪密昂》，宣示任何美的創造，都是永遠的歡悅。

　　這「美」的體系在楊牧與濟慈或浪漫主義詩人的不斷交涉過程中，被每一個現實的曲折――如憂鬱、虛無或抵抗所重新建構，而且成為人生中可以據以反芻、興感或嚮往的關鍵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