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文豪雨果写过一首赞扬法国大革命时期共和国战士和卫国战争的长诗,其中有4句话在中国比较有名:“此辈封狼从瘈狗,生平猎人如猎兽。万人一怒不可回,会看太白悬其首。”
这段诗说的是那些镇压法国大革命的暴君,说那些如同恶狼恶犬,捕猎别人就像捕猎野兽的家伙会犯众怒,被人斩首,以杀人开始,以杀己告终。 6park.com
这段诗之所以比较有名,是因为鲁迅在谈到诗歌里面有着极深刻的预言时,作为例证引用过。
鲁迅写道:“……这诗,是说的一七九三年(法国第一共和二年)的帝制党,他没有料到一百四十年之后还会有这样的应验。”
下图是法国大革命的标志性事件——1789年7月14日,攻占巴士底狱。
上述的四句诗,矛头指向法国大革命的敌人,但是同样也适用于法国大革命中雅各宾派领导人罗伯斯庇尔,他是先滥杀,后被杀。
罗伯斯庇尔的“雅各宾专政”又称“恐怖时代”,先杀革命阵营中的吉伦特派,再以谋反的罪名将雅各宾派中与他政见不合的丹东、埃贝尔等人处死,三年内斩首4万或7万“反革命分子”,包括化学家拉瓦锡。
后来热月党发动政变推翻罗伯斯庇尔并将他送上断头台,用白色恐怖反击雅各宾的恐怖,也杀了左派几百人。
下图是:在热月政变中罗伯斯庇尔被人用手枪击中。
6park.com在上述那4句诗的前面,还有诗句:“共和二年之战士,吁嗟白骨与青史。万人之剑齐出匣,誓与暴君决生死。暴君流毒遍四方,曰普曰奥遥相望。狄而斯与苏多穆,就中北帝尤披猖。”
其中的“曰普曰奥”说的是普鲁士和奥地利。1793年2月,欧洲各国的专制王朝——普鲁士、奥地利、西班牙、荷兰、萨丁尼亚、汉诺威、英国成立反法同盟,对革命后的法国进行武装干涉。 6park.com
这些诗句来自汪精卫在1930年出版的《双照楼诗词稿》里的一首【译嚣俄之《共和二年之战士》】。 6park.com
这里所说的嚣俄,就是大名鼎鼎的法国作家雨果(V.Hugo,1802─1885),他著有长篇小说《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等。 6park.com
嚣俄这个译名不好,让人想到“嚣张的俄国人”,所以后来变成雨果了。 6park.com
鲁迅表示,这首诗叫人“拍案叫绝”,“现在,懂得这种文言诗的人越发少了,这很可惜。” 6park.com
下面是汪精卫翻译的这首《共和二年之战士》的其余部分,从第二段到结尾: 6park.com
漫漫欧陆苦淫威。孰往摧之吾健儿。嚄唶猛将为指㧑。步兵塞野如云驰。铁骑蹴踏风为靡,万众一心无诡随。势若沧海蟠蛟螭。与子偕行兮和子以歌。大无畏兮死靡他。徒跣不恤霜露多。为子落日挥天戈。
日之所出,日之所没。南斗之南,北斗之北。山之高,水之深,何处不有吾健儿之足迹。绿沈之枪荷于肩。捉襟蔽胸肘已穿。昼不得食兮夜不得眠。身行万里无归休。意气落落不知愁。试吹铜角声啾啾。有如天魔与之游。 6park.com
健儿胸中何所蓄?自由之神高且穆。谁言舰队雄?截海归掌握。谁言疆埸严?靴尖供一蹴。吁嗟吾国由来多瑰奇,男儿格斗如虹霓。君不见祖拔将军破敌阿狄江之上,又不见马索将军耀兵莱茵河之湄。 6park.com
蝥弧先登锐无前,突骑旁出摧中坚。追奔冒雨复犯雪,水深及腹无回旋。受降城外看衔璧,鼓吹开营森列戟。王冠委地如败叶,付与秋风扫踪迹。 6park.com
健儿一身经百战,英姿飒爽众中见。目炬烂如岩下电,短发蓬蓬风掠面。神光朗四照,卓立迥高标。有如狻猊一跃临岧嶤,怒鬣呼吸风萧萧。 6park.com
壮怀激越临沙场。雄声入耳如醉狂。甲刃相触生铿锵。铙歌傅翼随风扬。鼓声繁促笳声长。间以弹雨声滂滂。有如雷霆百万强。喑呜叱吒毛发张。呜呼砉然长啸者何声?赫尼俾将军死犹生。 6park.com
革命之神忾然而长吁。苍生亿兆皆泥涂。谁无伯叔与诸姑。趣往救之勿踯蹰。躯壳虽殄心魂愉。健儿闻之喜,万口同一唯。相将赴死如不及,前者虽仆后者继。吁嗟乎孰言穷黎天所僇?君看趯倒地球如蹴踘。 6park.com
生平不识畏惧与忧患。力从长夜求平旦。由来众志可成城,端赖一身都是胆。共和之神从指麾。百难千灾总不辞。若云共和在天路。便当与子𥬞云去。 6park.com
雨果在1853年写了长诗《斥盲从》,歌颂1793年法国大革命时期共和国士兵奋起抗击欧洲封建联盟国家武装干涉的英雄业绩,谴责1851年拿破仑三世发动反革命政变时的追随者。汪精卫翻译的《共和二年之战士》,就是这首长诗的第一节。 6park.com
下面是根据雨果的小说《悲惨世界》(Les Miserables)改编的同名音乐剧的插曲《你可听到人民在歌唱》(“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有中英文歌词字幕。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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